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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那火车,换我来

少林修女:火车上可不可以不要用这样的衣架

当我走进火车站并发现里头没开灯的时候,也许就已经表明了这注定是一个不平凡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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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了照片发给我朋友。

我朋友回复:这是什么主题的夜店?

也正如同进入真正的夜店一样,我的首要行动目标就是去旮旯找座儿。

走到座席区,靠过道还有个空位。旁边坐着一个穿迷彩军大衣的人。我没有行李,也不太想坐,但总觉得可能还是得有个座儿,就把手里拿着的瓶装水放在了空座上,然后在座位附近晃。这时走来另一个穿着迷彩军大衣的人,一边跟坐着的那个军大衣说话,一边艰难地撩起后摆,准备坐在我的水上。坐着的那个军大衣把他衣摆拦住,另一只手比划,看起来应该是在提醒他这个座位有人占了。我上前把水拿起来,跟他说没事儿,你坐吧。

然后我决定反正也没啥事干不如去闸机口排队。不知道是不是黑暗的氛围效应,此时距离检票还有不到十分钟,但人群并没有排队准备,而是四处散落溜达晃荡,也确实很像进了夜店一样。闸机旁边靠墙站了一位大姐,身边错落摆放着几包行李,与闸机之间的距离让我有些犹豫她的立场。我走上前问她:请问,你是在排队吗?

大姐“嗯!”了一声,然后一把抓过我把我撂在了她前边。

速度之快力度之大态度之坚定让我误以为我好像就应该在这。

原地反应了一会儿,我转过身跟大姐说:那个,我好像应该站你后边。

大姐越过我目视前方:没事儿!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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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应该是我人生中的第一次插队。

见我们组建了队伍雏形,旁边空地站着的几位大姐也拽起行李靠了过来。其中一位把大包放在另一个闸机口前,指示灯光映出人影,中长发,低马尾,深色短款薄棉袄,体型偏瘦,上背部有点佝偻。放定了东西,左右手插袖筒里,侧对着闸机口,开始和我身后的大姐唠嗑。互相询问了“你家哪的?”之后,瘦大姐说:哎咱几个到哈尔滨拼车啊?

瘦大姐身后的一位大姐问:拼车多少啊?比大巴得贵不少吧?

瘦大姐一甩头:贵也是拼车好啊!那小车多快呀,“唰”一下就到家了。

我身后的大姐跟我说:前两天内蒙下雪了你知道吗?

我:是吗?不知道啊。哪儿呀?

大姐右手往前一挥:就那边,离这不远。

然后手指捏出四公分左右的宽度:这么厚。

我:市里没下。一点都没有。这才刚降温呢。

大姐:这边下了,不小。我们就是来扫雪的。

窗外远处传来汽笛声。

一个工作人员闻声而动,拿起大喇叭:1383!九点来钟1383的!

候车室内的人群像夏天傍晚牛突然往身上甩了一下尾巴激起的蚊虫,哄地往松散方向扩了一下,随后迅速聚拢到闸机附近。

工作人员操作了一下电子闸机,指示灯由红转绿,闸门开了一下关上了,灯随之转红,并发出警报声。又操作了一下,再次发出警报声。

工作人员掏出钥匙,开始提溜栏杆上的锁链。

闸机队伍中有人说:完了,停电这个门打不开,不开这个门!

群众顿时骚动起来,长队缩成团推挤变形,吸附在栏杆周围。

我身后的大姐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白排了,好像要开铁门。

工作人员又把铁链放下了。

人群再次骚动:到底开哪个门?让不让进了?

工作人员回办公室了。

经过了一番充满悬疑感的等候之后,工作人员再次出现,电子闸门打开,我们在警报声中依次被放进了露天站台。红砖铺的老站台上寒风凛冽,一片黑,我用手机的光线试图寻找站台边上的车厢编号准备排队,乘务员吹哨用强光手电扫射人群,声嘶力竭地喊:后退!后退!

人群在冷空气中骚动着聚集在离站台边两米之外的空地上。

不知道为啥有种转移战俘的感觉。

伴随着车轮和轨道接口磕碰的声响,列车缓缓入站。眼前的夜空中排列出整齐的亮着灯的方块,人群嘈杂蜂拥着冲上前,堵在门口焦急询问又向远处推挤着分流。

上车了,白炽灯均匀照明着的磨砂灰车厢壁似乎将车内外分成两个时代。

我爬上了我所在的车厢包间里进门左手边的上铺,对面的上铺已经躺了个大哥。

随后下铺的两个大哥先后进来,在前的推着一个半人多高一人多厚的行李箱。

从上铺向下看能看到大哥们的寸头圆脑袋,穿着夹克衫的肩膀,啤酒肚的穹顶。

就是很常见的大哥款式。

在前推着行李箱的大哥把箱子放平,比对了一下床底高度,放不进去。抬头看看上铺行李架,空的。大哥往起拔了一下行李箱,又放下了。

我从床上爬起来,把头伸出护栏外,跟大哥说:我帮你放啊?

大哥抬头望向我,笑了:我都够呛,你还想整。你拉倒吧。

我:让我试试呗,万一呢。

大哥用眼神和额头深深地凝视了我一眼,转头跟身后进来的大哥说:你上去,你接一下。

身后大哥把鞋脱了,左右各踩一个床边,靠着门框站到行李架高度,前大哥把行李箱拔起,后大哥半空接过,举到行李架上放进去,一端稍微有点支出行李架外,我挪到跟前,使劲往里推了一下,靠齐了。

地下大哥:行,配合不错。

此时已经接近晚上九点半,我躺下盖上被准备睡觉。

门口有人轻声问:在这屋呢?

下铺其中一个人问:你在哪个车厢啊?

门口人走进包间:我在14号车呢,老远了。

硬物放在桌面的声音。

有人低声说:整点儿啊?

另外一个人:整。我这有蘸酱菜。

拉拉链的声音。

把塑料袋解开挽成篮状的悉索声。

开启易拉罐的金属变形声和放气儿声。

无人说话,沉默进食。包间内弥漫着新鲜黄瓜的清香。

理论上来说,应该用素质挺高来形容几位大哥。但此时此刻我心里感受到的更多是神秘。

就在我暗暗感慨这真是我经历过的最轻盈的聚餐时,门口传来乘务员中气十足的训斥:你们都是哪个车厢的?!都几点了还在这喝酒,不影响人休息吗?马上要熄灯了,赶紧回去!

14号车厢的大哥连声“哎好好”,出去了。

包间门随之被拉上。

下铺一阵塑料袋的悉索声,又恢复安静。

九点半熄灯。室内陷入昏暗。对面上铺手机屏幕光隐隐地映亮半个包厢。屋里只有火车行驶磕碰轨道的声响。

如果就这样沉默下去,也许8车7号厢将度过一个平淡的夜晚。

但今夜的种种细节,就像是森林中的小小水坑,一脚下去也许是深不可测的地下河。

凌晨2时许,我被尿憋醒了。

车厢里依然安静。无人打鼾,只有轻微的呼吸声。

我眼睛有点睁不开,但尿确实有点憋不住。起来磨蹭了一会,倒退爬到了床尾,准备下床。

我不知道别人都是怎么从上铺下床的。但我这个人有个习惯,就是比如非常陡的台阶,楼梯,我下去的时候都是倒着走。因为我不知道为啥,从高处正面往下看会感觉脑袋发沉,上半身不由自主地会往前栽。要说恐高,其实我心理上好像也不是很恐,但不知道为什么就会有这么一套下意识的反应。

所以我一般都背对着走,时刻准备趴下倒着爬。

爬到床尾,右手抓住床边的把手,左手抓住对面墙上的把手,左腿往下伸,准备在踩到踏板的时候再改抓侧面的链条,然后整个人就能顺下去了。

我知道左手边侧面墙靠床边也有一个把手,但是我不会抓那个。因为我是用肚皮卡着上铺床边撅着**趴着伸腿儿的,那个靠边的把手我够不着。

这一套流程虽然笨拙且繁琐,但是以我这个人的身体条件和智力水平来说,只能这么操作。

当左脚尖踩准了踏板的时候,就要准备好切换重心了。因为此时我肚皮卡在床边上,脸也几乎扣在床里,是靠整个上半身的重量防止我下半身掉下去的。

上学的时候发现了吗?虽然没什么机会上体育课。不经检验的时候,人和人看起来都差不多。但是总有一些机缘是需要跳窗户的。

有时候窗户框下缘在小孩儿的头顶上。有的小孩儿,手能够着,一下就能把自己撑起来钻窗户里。就算人家够不着,弹跳力还特别好,一蹦就能够着,一够着就能上去。

有的小孩,比如我,窗户框在我头顶很远的地方,我跳不高,我够不着,我也上不去。窗户框在我鼻尖,我能够着,我上不去。窗户框在我胸口,我用胳膊肘平在窗台上别着,脑袋使劲往里伸,然后用下巴卡着,腋下夹着,或者试图用一条腿儿的膝盖往窗台上搭,让腿往上跨——想是这么想的,但基本上都是在蹭墙——总之就是动态僵持着,然后一般身后就会有人看不下去了按着我**往上推一把,我就上去了。

所以我也不确定是不是我自己上去的。

反正我这个人的臂力就是这样的。

而且相对于臂力来说,本身的自重更是雪上加霜。

所以在重心都压在床上的时候,要想让上半身起来,我得找准机会,手抓住的同时,像电影里那种拿着一根儿绳就从楼顶或者悬崖顶蹬着侧壁往下蹦的人似的,让我自己的重心呈一个抛物线把我人顺起来再下去。

因为我胳膊坚持久了我就没劲儿了,所以我承担不了慢慢下去的消耗,我只能瞬间完成,把自己扣在床里的上半身一下拔起,撑出床外,凭借左脚踩住踏板的支持,马上下去,右脚落到下铺床边。

开过那种门吗?也许是北方特有的。

商场,大超市,大酒店,或者大饭店的那种老式大玻璃门,门框一个半人多高,两层玻璃,把手通常是镀金的铁管,手腕粗细,二尺来长。为防止冬天透风,门缝间有毛刷贴条,一面可以增强密封性,一面也给打开门增加了可观的阻力。

打开这样一扇门,像我这种臂力比面剂子大不了多少的人来说,通常都要经历单手第一下信手一拽没拽开的过程。

然后做好准备的第二下,可能要运个气,确认抓握完全,**重心往后挪,脚跟准备往前蹬,甩开膀子,使劲一扽,拉开个缝,在它弹回的瞬间迅速用右手辅助给它扒开,然后人以两只手为轴,夹紧胳膊肘一转身从门缝滚进去。

这样的门,如果赶在了寒冷狂风天,在大气压的作用下,以及手冻得不好使了的情况下,试图打开它,也许要经历一番殊死搏斗。

北方有一些这样的门。

把重心从上铺床里拔起来的过程,就像扽开这样一扇门一样。我需要右手把着床边把手,左手抓住侧面链条,瞬间拉高自己的上半身体重。

但,是我以前没注意吗?还是今夜就是特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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链条上方挂了一个这样的衣架。

链条是蓝色的。衣架是绿色的。

但是在深夜没开灯的包厢里,它俩看起来都是黑色的。

准备从上铺往下跃迁的我,就这样在半梦半醒之间,以扽开一扇商场大门的气势全力拿起了一个衣架。

左半扇身体瞬间甩入虚空,以挎着床栏的右胳膊肘为轴,当场非我所愿地来了个『雨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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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像经典电影场景一样右胳膊挎着右腿儿支着,我也就挂那了。

但问题是我右胳膊肘挎着上铺床栏,但踩着下床踏板的是左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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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板位置如图)

整个人上下半身的重心呈莫比乌斯环状。

顿时形成了一个估计连袁和平导演也很难处理的局面。

我试图在甩飞的瞬间去抓对面上铺的床栏,但我他妈手里拿着一个衣架。

此时我的上半身处于甩飞抛物线顶点位置,也就是两排床之间的过道中心上空,像动画片里走出悬崖外的人似的短暂停留了一下,然后迅速下落,两胳膊划过左右两侧上铺床边,紧接着划过下铺床边,伴随着一声巨响砸在地中间。

黑暗中片刻寂静,旋即被猛然打破。包厢里的其他三人纷纷掀被惊坐起,询问声此起彼伏环绕立体。

“怎么了怎么了咋了啥玩意哎哟我去没事儿吧**”

我此时已经开始从躺着的状态往起坐了,一边连声解释“没事儿没事儿我不小心掉下来了我没事儿不好意思吵醒你们了”一边手摸索找床边合适的位置看哪儿能扒着借力。其实我没受伤,但是我还有一个难言之隐就是我做不了仰卧起坐。就算我不是摔倒,我平时从床上坐起来的过程也非常的挣扎。

因为躺下的空间有限,贴地的部分只有后背,腿其实还悬空搭在门上,左右两侧被床夹着,再加上冬天穿得实在太多,我如果想起来,得让自己从妇科检查式的躺姿**后挪到坐起来,然后再转身跪着蹲起来,最后才站起来。

就在我试图让自己上半身往前下半身往后挪动到坐起来的过程中,我下铺的大哥左手一直搀着我右胳膊,看似想托我起来,但怎么感觉都像是往后拽,或者平移摇晃,动线十分复杂。和我上半身挣扎的方向冲突不断,互相抵消。导致场面更加混乱。从手臂上传来的捏握感,我相信大哥是使上了全力。但不知为何这个搀扶的方向却显得非常敷衍。

正在我疑惑大哥到底是不是成心帮忙的时候,回头一看,可能是包厢里太热,大哥睡觉把上衣脱了,此时正在左手试图推我起来,右手忙着把被揪起来用腋下夹着掩盖胸部。苦于没有双手的支撑,他自己也艰难地在躺与坐之间徘徊摇晃。

我和大哥就像两个病情比较轻微的偏瘫患者在互助复健似的。

虽然大哥一边忙着遮挡胸部一边努力推我起来的样子娇矜又真挚,但我心里还是忍不住冒出一句差点脱口而出的话。

“你可干点正事吧”

就这样历经了一番挣扎,我起来了。

由于急着上厕所,我也没有做过多解释,跟大家一边道谢一边赶紧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一拉开包厢门,迎面对上闪光灯,大哥们卧在床上看向我,举着手机静静地给我打着手电筒。

我好像走进了个人演唱会的舞台现场。

也有点像是某种自发的小型悼念活动。

我又一次连声道谢并道歉,在照耀中爬上床。

经过短暂复杂又轻浅的心理活动后,由于实在太困,我迅速睡着。

早上7点多,我再一次被尿憋醒。此时天色已经大亮,我坐起来准备下床。

下铺的大哥已经醒了。听到响动,大声问道:老妹儿昨晚咋回事啊?没摔坏吧?

我连忙回答:没事儿没事儿。我不是从上铺直接掉下去的,是下床的时候拽秃噜了。

对面铺大哥也心有余悸道:哎呀妈呀,昨晚给我吓完了,我听“窟嗵”一下子我以为砸我身上了呢。

我深深地看了对面大哥一眼。

虽然睡迷糊了身体上没有被砸的感觉但意识上出现被砸的错觉可以理解。但问题是你那是上铺。

我认真审视了一下各个把手,在思维中理清了抓握流程后,像电影里宇航员出舱一样谨慎地下了床。

通常我脱鞋上床的时候会把鞋尖尽量伸向下铺床底,鞋口露出床边,这样我下去的时候就可以直接站进床里。

但我发现下铺的大哥把我鞋整理过了,鞋尖朝外收纳在了床底下。我不由再次内心怀疑这个包厢,甚至生活本身的真实性。

我穿着袜子站地上撅着掏出来摆成鞋口靠近自己,穿上出去了。

回来的时候一进门,一边脱鞋一边准备上床。余光扫到对面原本正看手机的下铺的大哥把手机扣到了胸口上,目光投向我,神态是关切透露出隐约的期待,恻隐中又蕴含着微微的兴奋。

我下铺的大哥也看向我,凭借后背的芒刺感,对面上铺的大哥应该也在悄然但专注地盯着我。

我在三人的瞩目中爬上床,体会到了奥运选手般的压力。

侧躺到床上盖好被,我面朝墙说:已经上来了,放心吧。

凝固的包厢气氛顿时松散下来,对面铺大哥手机开始播放新闻视频,下铺传来一些翻找东西的琐碎响动。

在后续的一上午过程中,我不得不因为薄弱的膀胱续航能力数次上下床。每次下床之前,我都得躺着做一番心理建设,准备好面对三位观众的目送。回来之后每一次我爬上床,包厢里的气氛都像升旗仪式般肃穆。

我不知道该如何向几位大哥详细解释,但其实我真没有受伤,一点都没有摔坏。

因为我以前练过点巴西柔术。

虽然我这个人因为资质问题,在体育方面难以有所建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却有着非常强烈的体育精神。只要是允许我参与的,并且勉强能跟得上的,我都会试图体验一番,并成为老师职业生涯中最怜悯的一位学员。

在没有学习巴西柔术之前,我是一个经常在路上摔倒的人。在学习了巴西柔术之后,我成了一个非常擅长在路上摔倒的人。

因为巴西柔术里沿用了柔道的一个基本技术,叫做“受身”。受身就是在被对手摔倒或是自己倒地时,为减轻自身所受到的冲击力所采取的自我安全保护的方法。失去重心将要倒地时,利用惯性调整姿势,躲避地面上的障碍物,屈体,将直接落地的状态改为有意识有顺序的“滚落”,臀部,腰部,肩膀,依次触地,直至躺倒。同时要注意保持颈部紧张,防止后脑勺受到磕碰。

每次上课之前,前倒后倒往左侧着倒往右侧着倒,各个方向的摔倒都要单独练习几十次。

由于我个人在体育方面的天分问题,努力训练一个学期之后,我的柔术水平从3秒钟被人制服进步到了能坚持15秒。技术要领回想起来也是一片空白。

就在我坦然地以为自己学啥都没用还是过去那个先天运动神经系统消极怠工肌肉组织不听使唤难以合理调用自身肢体的人时,我摔了一跤。

当时我打包了一份凉拌莜面,双手捧着从饭店出来,下了两步台阶,突然一脚踩空,即将倒下的那个空间,右边是紧挨台阶停着的一辆车的车头,左边是最后一级台阶的棱。我在半空中扭转了一下上半身,下蹲,后坐,收颈,抬头,遵循臀、腰、上背部依次触地过程,膝盖抱团儿,胳膊肘夹紧,双手稳妥地托举着凉拌莜面以慢动作倒进车头和台阶之间的空隙。

整个摔倒过程我一声没吭,内心感受是我过去任何一次当街摔倒体验中不曾体会过的平静。甚至可以说整个人生历程中也鲜有体会过的平静。

同行的人们回头看到了像甲壳虫翻盖了一样躺在地上的我,纷纷惊叫着跑回来对我进行查看。

我还是躺在地上,沉浸在一种安宁的震惊当中。

在被人扶脑袋托胳膊地拉起来之后,我回过神,感觉特别兴奋。大家一个劲对我表示关切,我极力保证自己并没有摔伤并试图解释远离,但周围人不能相信,且无法理解我为何不觉疼痛反而激动。坚持认为我可能摔到了头精神出了什么毛病。

我当时真希望我的柔术老师能在场。特别想让我的老师们知道,虽然别的技术都没学会,但受身这一块,我练到位了。我并不一无所得,我还是有所收获的。

虽然这个事儿说起来有点像是一个人不会**,却很会停车,但只有我自己才知道这一跤对我来说具备着什么样的划时代意义。因为我本来就是一个非常容易摔倒的人,但从这一跤开始,我可以倒得非常安全,摔得不再茫然。

摔出风格,摔出水平。摔得自信,倒得镇定。

这次从上铺掉下来也一样,让我再一次体会到了练习巴西柔术对我形成的影响。过程中我其实有机会抓住从上到下的很多地方,但是我没有。我就这样凭借肌肉记忆迅速进入了受身预备状态,在巨响声中科学合理地安全着陆。

与其徒劳地抓挠,不如安详地躺倒。

这是巴西柔术教会我的禅道。

听起来很响,看起来很重,但实际上真的不疼。

这,就是技术的力量。

所有和我一样在生活中经常摔倒的人,我诚挚地建议你也去学习一下巴西柔术。这不仅仅能从实际应用上有效降低发生意外的危险性,从心理上也会让人得到升华。在没有受过相关训练之前,人不小心摔倒了,会感觉惊慌,尴尬,甚至是自责,懊恼。觉得自己太笨,或者不够小心。这些种种情绪,会对人的精神健康造成不可忽视的伤害和损耗。

但是,当你像我一样练习过巴西柔术之后,不小心失去重心调动出了肌肉记忆运用受身技巧摔了一跤,你将不会再尴尬,也不会再难过,注意力将全部用于技术分析与探讨。摔上这样一跤,你的第一反应只会是:

“**!刚才这一跤,摔得**好”。

所以我特别推荐大家没事练点巴西柔术。

同时火车上可不可以不要再用这样的衣架了。

来源:豆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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